虽然沧龙嘱托过麾下水师将士们务必保证楚玉颜等人及一些未曾跟随楚义道一并逃走的皇亲贵胄和文武大臣们的安全,但两军交战,难免有所波及,在先锋湛谦所率领的海龙营力战之下,失去张辅勋这一主将指挥的水师已是慌不择路,加之沧龙水师东西两翼的步步紧逼,使得张辅勋水师残部被迫拥挤到了一处狭窄水域,各自为战之下令得不少战船撞击在了一起,而楚玉颜等人所在的战船更是凄惨,左右两侧肉眼可见的即将同时被两艘战船从舰首处撞击!



    就在战船舰首两侧即将与来舰相撞的紧急关头,叶青一手挡下一支飞来的流矢,一手挽着楚玉颜的胳膊急切道:“七公主,我们往船尾去!”



    “嗯!”



    还不待数人艰难地迈出几步,一股巨大的震动随即传来,就在几人慌忙地寻找依托之物稳住身形之时,巨大的桅杆突然猛地自侧前方迎面袭来,楚玉颜不由得下意识尖叫出声:“啊......”



    将楚玉颜拽过来显然已来不及,危急关头,叶青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楚玉颜推开,而后身形倒退,桅杆正好倒在两人中间之处,堪堪躲过此次危机的叶青,顿时发现楚玉颜在自己方才的推力之下眼看就要坠入荆江之中,更令她惊慌的是,她即将坠船之处,方才与她们所在战船相撞的另一艘战船船身也几乎同时撞击了过来,若是仍由楚玉颜这般坠落而去,无疑将会命丧两船之间,千钧一发之际,叶青急忙飞身营救于她,然而,她虽然抓住了楚玉颜的衣衫,但用力之下,却只是从她衣角上扯下了一块碎片,就在楚玉颜双目紧闭准备迎接生命终结之时,两道怒吼之声随即响起!



    “啊!”



    来人正是前番向张辅勋水师洒下石灰粉的黄奕翔和曹灿,两人正拼尽全力阻拦着两艘战船的相撞,与此同时,刘欣笙和黑无常迅速飞身至两船的夹缝之中,一左一右将楚玉颜迅速救了出来!



    随着一道剧烈的撞击声响起,劫后余生的楚玉颜不禁陷入一阵心有余悸的惊惧之中,一旁的楚玉容忙上前检查着楚玉颜的身体关切道:“玉颜,你没事吧!”



    好一会儿后,楚玉颜才悠悠道:“姐姐,我没事!”随即看向刘欣笙等四人道:“谢谢大家的救命之恩!”



    黄奕翔毫不在意道:“七公主不用客气,我家小姐早有交代,令我等务必保证你们的安全!”



    楚玉颜闻言,不解道:“你家小姐?”



    黑无常微笑解释道:“黄大哥所说的小姐,便是陛下的师妹,纣小姐!”



    “师妹?纣小姐?”楚玉颜不由得看向正缓缓向这边驶来的舰首处的屈心赤、纣妙玲、楚义征及凰羽,此刻纣妙玲也不禁向她点头示意,回以微笑之后,楚玉颜不禁喃喃道:“这位纣小姐,好生熟悉,似乎曾见过一般!”



    “嗯!”楚玉容亦感慨道:“确实有些熟悉!”



    一旁的叶青随即解释道:“七公主,你们大家确实见过!”



    “哦?”



    “还记得七公主你成人礼上的那位花魁纪妙音吗?”



    楚玉颜幡然醒悟道:“原来,是她!”



    几人说话间,屈心赤所在的战船已相距不过十余米,黄奕翔随即道:“几位,我们先将你们送到陛下那里去!”



    随着楚玉颜、楚玉容及王选等亲近之人在刘欣笙等人相助之下登上屈心赤所在战船后,一些此前未能跟随楚义道而去的皇亲贵胄和文武大臣们也在海龙营将士的相助下登上了沧龙水师的战船,原本还在为未能登上小舟随楚义道撤离而忧心不已的他们,在看到那些登上小舟的同僚们的处境后庆幸的同时,不禁齐齐向屈心赤施以大礼致谢,而后便在水师将士们的安排下进入舱室暂歇。



    楚玉容和楚玉颜明显对屈心赤的身份还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后者,在登船之后,不知如何面对屈心赤的她,更是将有些苍白的脸颊掩藏在了楚玉容秀发之后,倒是修养极佳的楚玉容驸马王选显得极为大方,拱手施礼道:“多谢义......不,应该说,多谢陛下相救之恩!”



    屈心赤淡淡一笑道:“驸马客气了!”与楚玉容点头示意一番后,随即看向楚玉颜道:“玉颜,好久不见,这段时间,难为你了!”



    初恋之于男女之间的感情,无疑是深刻的,尤其是自情窦初开伊始,楚玉颜的少女心便自始至终为屈心赤绽放,但造化弄人,谁也未曾想到他们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然而,即便是知道了这一段感情已然不再有可能,但对于屈心赤多年的感情,也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放下,又或者说,对于痴情的楚玉颜而言,或许终其一生,也难以放下......



    楚玉颜毕竟是大楚帝国公主,且时常伴随于楚礼渊身侧,识大体的她深知此时并非为儿女私情所纠缠之时,想到心中那个一个萦绕在心间的忧虑,随即向屈心赤问道:“陛下,我哥他......”



    “你是说,义文!”



    “嗯!”



    凰羽适时道:“七公主,我曾拜托四皇子......”看了一眼屈心赤,凰羽随即矫正道:“应该说,是五皇子,我曾拜托他携带虎符去调虎贲军驰援,但自那以后,便没有了他的消息,所以,我以为,虎贲军已为晋王所渗透,而他,极有可能被软禁于虎贲军之中,但我认为,虽然他被软禁,至少,虎贲军不会为难于他,所以,五皇子定然还安然无恙!”



    见楚玉颜仍旧一脸的担忧之色,一旁的楚义征也安慰道:“玉颜,一切确如凰羽大人所说的这般,沧龙将军得知这一变故后,也派了不少人追寻义文的下落,但虎贲军守备严密,所以一直未能得到他的确切消息,但哥哥我向你保证,虎贲军再如何放肆,也绝不敢伤害义文的!”



    “嗯!”



    曹灿与黑无常对视一眼,随即上前道:“陛下,我等失职,未能救下摄政王!”



    摇了摇头,屈心赤淡淡道:“不怪你们,楚义道自始至终都将舅父看守得极为严密,即便你们出手,也难以救出舅父!”



    曹灿虽然明白,但心中的执念仍旧令他极为不甘,看着已然脱离了王大力阻拦的楚义道一行,随即请战道:“陛下,我即刻亲率遵州军前去营救摄政王!”



    楚义征看了一眼屈心赤,随即对曹灿道:“曹将军,楚义道所率大军数倍于我,此时禁军和遵州军着实不宜分兵,尤其他一直将摄政王劫在身旁,此时你贸然行事,恐怕难以成功,所以......”



    曹灿自然是明白其中利害,不由得哀叹一声:“哎......”



    安抚住曹灿后,楚义征看着楚义道与大军汇合的一幕后,不由担忧道:“陛下,此前探子来报说,晋王为防止我们的突袭,已在荆江南岸一带加建了众多的烽火台,同时在帝都南城城郊一带集结了一支精锐骑兵作为预备军随时驰援各处战场,方才万源军的突袭虽然打乱了他们的部署,但如今楚义道脱困,一旦他们点燃了烽火台,将这支骑兵调过来,无疑将会对我们的防线造成极大的威胁!”



    叶青闻言,适时道:“殿下,烽火台已然无用了!”



    楚义征不由讶异道:“为何?”



    “自上次帝都一别,我便去了洛水城,按照陛下的意思,令我心语阁之人悉数秘密潜入了帝都城,现如今所有的烽火台已被我心语阁之人悉数捣毁了!”



    楚义征闻言,不由一脸叹服道:“哎,大哥,还是你考虑的周全啊,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谁要是与你为敌,真是莫大的不幸啊!”



    面对楚义征的赞许,屈心赤依旧不无担忧道:“纵使能够迟滞一时,但此间的局势依然会随着传令兵的行动传到他们耳中,届时,依然对我们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那怎么办?大哥你虽然不想爆发大战,但我们并无针对骑兵的战斗器械,总不能一直固守在防洪堤上吧,若是想要达到击溃楚义道战斗意志的目的,届时,或许只能是拼死一战了!”



    屈心赤一脸深邃道:“或许,这一切的转机,得依靠舅父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一阵面面相觑,楚义征忍不住问道:“大哥,除了谢公公,莫非,摄政王还有其他的暗子?”



    “或许吧!”摇了摇头,屈心赤也有些不自信道:“其实,我也拿不准......”



    营帐之中,重新换上了新的行头后的楚义道正兀自品着热气腾腾的清茶,听着营帐外激烈的战斗之声,等待良久的楚义道却始终没有收到战事进展的好消息,随即冲出营帐向正和诸将议事的凌炙天问道:“晋王,战事如何了?”



    “回殿下,禁军和万源军已经汇合一处,现已基本巩固了防洪堤阵地,防洪堤地势甚高,我军虽然有人数上的优势,但正面仰攻于我不利,我军已发动了数次进攻,但却始终难以突破他们的阵地,而且防洪堤过于狭窄,宽度不过十余米,防洪堤两翼的我军亦难以展开,所以一时间未能有丝毫进展!”



    “你不是在城郊还有一支精锐骑兵吗?我不信他们还能挡住骑兵的冲锋!”



    “哎!”凌炙天叹息一声,随即解释道:“殿下,烽火台不知何时为敌人所捣毁,现如今无法及时传信给骑兵,所以我已派传令兵前去传信了,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来驰援!”



    楚义道闻言,不由恼羞成怒道:“纵使没有了烽火台,你可以令人搜集柴草衣物燃烧啊!”



    凌炙天郁闷道:“殿下,我已令将士们这般做了,但未见其他烽火台响应,想来对方既然捣毁了此处烽火台,定然也不会放过其他地方的,所以,眼下只能寄希望于传令兵了!”



    楚义道愤然地回到营帐之中,将茶台一把掀翻后愤怒道:“屈心赤啊,屈心赤,为了皇位,你还真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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